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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5月21日

曼松普洱茶,人世间稀品中的极品

在人短暂的一生中,能有一次品味曼松茶的经历,是件十分幸福的事。
我绝没有故弄玄虚,还是从长说起吧。

明清以来,易武和曼松的茶,一向是贡茶,只有京城的那些皇室贵胄才有资格享受这种富贵。而曼松呢,普通贵族也无缘享受,只有皇上在喝。因此,当京城著名美食家李韬说,《红楼梦》中妙玉黛玉等人喝的是曼松茶,我就笑了。封建社会等级分明,宁国府人私自喝皇帝的茶,那是僭越,要被满门抄斩的。乱子客茶业。

皇帝为何喜欢曼松茶?传言曼松的中小叶,用开水冲泡可以直挺挺地立在杯中,寓含着“万里江山永不倒”之意。有的绿茶不是也可以直立吗?然而,清朝统治者是满人,长期食肉养成了重口味,因此,只有曼松茶兼具重口味和政治意味,同时曼松茶本身的滋味也无可挑剔。

从现有云南省档案馆藏资料看,直到1909年宣统时代,倚邦仍在贡茶,曼松茶仍是皇帝首选。


可惜,如此珍贵之茶,毁于民国时代的一场战火。

1942年,攸乐的少数民族发动起义,攻入倚邦烧杀劫掠,把大火将倚邦烧成灰烬,这场大火史载一直烧了三天三夜,而曼松古茶也在这场兵燹中死于非命。战乱下,茶树尽毁,茶人尽逃,郁郁苍苍的茶山,仅留下了一声让人感喟的叹息,在历史的穹空久久回荡。

翻开历史的图谱,当年显赫一时的曼松产茶之地主要有两座山,即王子山和背阴山。而关于王子山的故事也凄婉迷人。传说南明最后一个皇帝被清军赶杀殆尽,只逃出一个15岁的孩子,逃到曼松后剃度隐藏,当地人将其藏在山中,后清军逼问下,小太子被杀,厚葬于山上。王子山因此得名。由此,背山靠水的王子山的风水非常好,在加上这里海拔较高,山上植被繁茂,高山云雾,是个出好茶的地方。

美丽的传说,笼罩着高贵的茶树。王子山,缠绵悱恻;背阴山,风流不尽。只可惜,它改变了容颜,废墟般地孤独寂寞地躲在象明乡一脚,顾影自怜。

面对着历史的模糊背影,我们有时突发奇想,难道1942年的那场大火,就没给今天的人们留下一丝哪怕是让人安慰的希望吗?

走,到曼松去,探访稀世之珍贵的曼松,寻找焦土下的御茶。这是2015年春我们一行人驱车曼松的缘起。


早上从易武出发,薄雾拂晓,车子开得不是很快,幸亏司机是个好把式,不太熟悉的路虽然走走停停,中午一点多居然就赶到了传说中的王子山。王子山的名字很好听,不但有凄婉的爱情故事,也有宫廷秘闻,下面埋葬着那位多情而不幸的皇族骨肉。

王子山地势较高,是风水宝地。从一条新推过的土路到达王子山,说实话,山并不太大,这也说明罕见之物才金贵的道理。在路边有“则道公司”竖立的牌子,据说这个公司承包了曼松的几座山头,重新种植茶树。在路旁的一个空地上,停下车来,大家饥肠辘辘,片刻间将带着的零食消灭殆尽,一群男男女女就沿着稀稀疏疏的树林走上山去,用不多久,就看到个坡度不大的平顶,上面有很多茶树,并且每棵茶树都很小,仔细探究,原来是已经死去的树木上重新发出来的枝条。则道公司在每棵树旁竖了个牌子,牌上表明什么时候探测树龄,严禁摘取诸如此类的文字。

眼前的树,让我们比较失望。这么小的树,每棵树上吊着几片叶子,连一饼茶怕也做不出来吧。我们继续从山顶沿着山坡往下寻找,山坡上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对面也是山头。此处光照条件不错,可惜的是没有遮荫树,可能是被那一场大火给烧尽了。我们不死心,继续漫山遍野寻找,然而,除了这种不及腰身的小树,实在没有见着大树或老树。快到山底了,听向导说,再走下去很难上来了,我们就沿着一条宽阔的土路开始往回折。几乎转了一个半圆,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停车点。旁边有个省外过来的中年女子在劳动,跟他打听曼松的古树,她也说不上来。

难道传奇的曼松真的是个神话?于是我给好友杨普龙拨了电话,他信誓旦旦地说有,而且他的茶书上也确切记载着。他们当时行进也比较艰辛,村民用摩托车带上去的。我们没有向导,怕是一天都找不着北。于是,就根据他的指向,开车走了一段路,下得一个小坡,是个貌似林场的工地,院子里还看到几棵曼松的小茶树。说明情况后,一个年轻小伙子自告奋勇带我们去看古茶树,爬上林场是条仅容一人行走的小路,我们一阵雀跃,跟着大踏步地走了十几分钟,小伙子停住脚说,曼松古茶树在那呢。

顺着他手指往下,路下面有棵茶树,但比起老班章或者勐宋的茶王树来,它也就算个小树。即便这样,找到了棵像样的茶树,大家难免心情还是有点小激动。于是,几个人从陡峭的山坡滑下去,有的摘了几片叶子放在嘴里咀嚼,连声说,好香。有的合影留念。树上的叶子很少,整棵树估计也炒不了多少茶,但这可是皇帝的饮料啊。这棵树就是目前曼松所谓的古树茶,跟向导打听,其它地方的古树茶呢?

还有吗?我们仍旧不死心,他说他也是外地人,另外的地方自己也不清楚。实在没办法,我们在这棵茶树旁盘桓了很长时间,就打道回府。背阴山,听说离这儿还很远,因为人多,大家就七嘴八舌,没有再去。其实,这也是一个遗憾吧。大老远跑去曼松,最后落了这么一个下场,转了一个山头,找了几个向导,都没有尽兴地看到皇家的雍容华贵。

最好的普洱茶,就像最好的姑娘,绝不可能瞬间得到。跋山涉水,过尽千帆,最后揽入怀中,才能让你觉得殊为难得。曼松,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他数量极其稀少,缘分不到,即便你亲临其境,还是会擦肩而过。

第二个感悟也许是,曼松茶数量稀少。老班章已经够少了,但曼松更是稀少,听很多人说过,曼松古树茶一年的产量加起来也才四五十公斤。曼松小树茶呢?也很稀缺,应该加起来也不会上吨。此时,你会奇怪,市场上漫山遍野的曼松茶,是从哪来的呢?曼松茶,你不能说没有,但谁又有缘分得到呢?如此殊胜的茶,已经不能用黄金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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