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无量山、哀牢山和澜沧江两岸是哈尼族的主要聚居区,这里高山群峙,大江奔流,终年云雾缭绕,日照充足,雨量丰沛,各种植物繁荣茂盛蓬勃生长。提起哈尼族,人们马上就会想起梯田文化。那层层梯田、水波荡漾,仿佛一直通到天上去一般,这是哈尼族人民用劳动和智慧创造的独特景观。除此之外,茶也是哈尼文化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有人甚至认为,是茶文化和梯田文化构筑了哈尼族生产生活、社会经济、生存生态的大厦。
哈尼人是一个和茶有着不解情缘的民族。和许多生活在云南大地上的少数民族一样,茶在哈尼人生活中是不可缺少的饮料,承载着丰富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重要内容。从古到今,源远流长,茶和一个民族的生活息息相关,已经形成了哈尼人特有的茶文化。
关于茶的起源,哈尼族人民中流传着一个有趣的传说:远古的时候,有个哈尼小伙子猎获了一头凶豹,他请来寨里的人一起饮酒吃肉。席间,大家尽兴地跳起了舞,直到通宵达旦口干舌燥。主人便煮了一锅水给众人解渴。当锅里的水即将涨开时,大风吹得树叶纷纷落下,树叶随风飘进锅里。大家喝后感到这水比平时的水好喝,苦中带甜还有清香。后来就常采摘那树叶来泡水喝,并且将树种在房前屋后,取名“老泼”,也就是茶叶。古代哈尼人的口感和我们的一样,食肉之后喝云南的大叶种茶,更感舒适通泰,甘甜畅美。
很多资料表明,哈尼族种茶的历史十分悠久,那些历经千年仍然郁郁葱葱,为人类奉献着新绿的茶林,就是一个民族用劳动创造美好生活和深厚文化的最好见证。在哈尼族的聚居区,从镇沅的千家寨到澜沧的邦崴,从普洱的茶树箐到勐海的南糯山,哪里有哈尼族,哪里就有古茶树,哪里有大茶园,哪里就有哈尼族。正如唐朝陆龟蒙《茶人》一诗所言:“天赋识灵草,自然钟野趣。”哈尼人在上千年的岁月中,已经形成了地种到哪里,茶树就种到哪里的习惯。
根据有关专家的研究,从哀牢山西北部的镇沅古茶树到勐海贺松的大茶王,从无量山及普洱茶山箐的大茶树到南糯山人工栽培的大茶树和大茶园,不仅反映了哈尼族对茶叶种植的传播史,实际上也是古代哈尼族迁徙的一条路线。茶用它的清香野趣陪伴着一个民族生息发展的漫长旅程,让艰辛的旅途多了几分温馨和诗意。哈尼人栽种的大茶树、大茶园从古至今就是普洱茶原料的重要来源。
千百年来在哈尼族的生活中,茶已经融入生命融入血液,在民俗风情中随处可以寻见它的踪影。在婚姻生活中,男方到女方家提亲,茶是必不可少的礼物之一。女儿出嫁到婆家,父母送她的陪嫁物品中,少不了要给她带上一点茶叶。似乎是在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女儿:今后的日子就像饮茶一样,先苦后甜,回味悠长,蕴藏着深刻的道理。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哈尼族一些重大的祭祀活动中,如祭祖先、祭寨神、祭山神、祭猎神时,甚至给病人叫魂打卦,也都要用到茶。茶是一种精神,是人和自然密切关系的象征。
日常生活中,茶是哈尼族待客不可缺少的饮料,而且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形式。客人到家,一定要喝主人沏好的茶水,哪怕只喝一口,也是对主人一片真情的回报。喝得越多,主人越高兴。如果一口不喝,则会让主人觉得客人看不起自己,待客的热情会受到打击。和茶相伴千年,哈尼族人民的性格也如茶一样,质朴、醇厚。
茶被他们赋予了文化的含义,它代表的是仁义、敬意和纯洁的心性。居住在南糯茶山上的僾伲人(哈尼族的一个支系)还发明了颇有特色的“土锅茶”,哈尼语叫“绘图老泼”。先取来山间流淌的清清泉水,装进土锅用火塘里的炭火烧开,再放入南糯山的名茶“南糯白毫”,在滚水中煮五六分钟,茶香就会在火塘边弥漫开来,直沁入人的心脾。这种茶水汤色黄绿,清香润喉,喝一口下去,主人待客的真情和着大自然的纯朴气息,直抵心灵最柔软的部位,让你永远不会忘记。西双版纳盛产竹子,哈尼族就发明了喝竹筒茶,将茶叶和水装进鲜竹筒内,放到火上烧开。茶的香味和竹子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还没喝就让人舌底生津。
在哈尼族悠久的历史岁月中,茶对民族文化的建立、传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它可以温润生活,调节人际关系。客来敬茶,以茶赠亲友等纯朴的民风,具有很好的亲和力和感染力,让人的感情更丰富和美好。哈尼人从小就学种茶、采茶和制茶,他们中的一些人成为普洱茶业中的著名茶人,为普洱茶的传承和传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